“六四”事件三十六周年临近,中国多地维权人士、异议者与人权律师再度遭遇行动限制。尽管各地财政吃紧,当局在这一政治敏感节点的维稳力度丝毫未减,反映出官方对历史记忆与潜在群体抗争的持续高度戒备。
在北京,本台获悉,自上周末起,大批维权人士陆续被警方约谈并告知将“被上岗”一周。维权人士周先生本周一(6月2日)对自由亚洲电台说,众多异议者从5月30日开始被限制人身自由,包括高瑜、季风、吴强、浦志强、何德普、查建国等人。他说:“我也被上岗了,院里停着一辆警车,里面有几个警察。除了高瑜被带出去‘旅游’,其余人多数被软禁在家。”
“被旅游”、“被上岗”以及“被喝茶”,是近年来当局惯用的人身控制和警告政治异议的常用手段,每逢六四纪念日或者“两会”前后便会上演。
“上岗”成限制异议人士常用手段
资深媒体人高瑜上周在社交平台X发文写道:“六四纪念日一天一天临近,国内国保、公安已动,当然是严防死守,网络一片沉寂,不能出现一个字。”她提到,海外社会持续发表纪念言论,“我在忙着看录像,认真听演讲,不要小看36年——毕竟过了30年、又过了35年,哪怕只多一年,也会有变化。”
一天后,高瑜再次发文:“今天已经不能发了,推友,再见!”
另一位北京异议人士王先生表示,由于公安系统经费吃紧,许多过去被带往外地“度假”的人,今年一如去年,改为就地监控。“查建国、何德普、李蔚等人被困在家里,连去超市都要由警车接送,全程有人盯梢。”他说,“三十多年了,他们还在维稳,一点都没松,究竟是在怕什么?”
异议人士被纳入多维度监控
据本台了解,北京多名维权人士居住的小区内,有警车戒备,街道办人员与便衣警察轮班驻守,形成“多维度监控”模式。高瑜的友人透露,年逾八旬的她因身体状况不佳,不确定是否会被带往北京郊区“看风景”或远赴外地“游山玩水”,她特意准备了十天药物,以应对可能被延长的‘被旅游’行程。”
类似的监控行动也在外地同步上演。常在每年“六四”期间被限制自由的“贵州人权研讨会”成员,今年亦未幸免。贵阳市南明区花果园小区的王勤对本台透露,包括他在内的多名成员被“上岗”,“陈西、廖双元、黄燕明、曾宁等人都被限制出行。”黄勤感慨道:“国家财政都这么紧张了,还在撒钱搞维稳。我听说南方有些地方已经‘没钱搞维稳了’。”
在广西南宁,异议人士周启明表示,国保近日多次警告他不得离家,甚至要求他每天发送定位并上传自拍照给派出所。“现在‘旅游’这个说法已经不用了,改叫‘打招呼’、‘就地监管’。派出所都嫌麻烦,大家都在踢皮球。”
人权律师群体也受到打压。河南一位不愿具名的709案律师透露,数名同行被要求返回户籍地接受“看守”,但有人以身体等原因拒绝配合。北京、河南、山东等地曾代理维权案并被吊销律师执业资格的人士均被当局“打招呼”监管。
从检察官到访民均被控制
在安徽合肥,当地人士说,前检察官沈良庆被警方警告不得接受外媒采访;北京房山,访民汤女士则指出,多名外地访民遭遣返或被秘密关押。她说:“吉林来的几位访民,全被送到久敬庄,再遣送原籍,送去‘学习班’。”
贵州退休讲师冯南指出,自中美贸易战以来,国内财政愈发紧张,但当局仍维持对敏感节点的高压维稳,显示维稳体系所面临的制度性困局:“现在的维稳手段呈现出‘降本增效’趋势,从异地旅游改为就地看守,但本质仍是对基本人权的漠视。”
冯南说,尽管当局年年排练维稳剧本,但“六四”的阴影始终未曾散去。“面对不断变形的记忆封锁与人身控制,一代人的沉默与抗争,这一切,也成为中国社会‘不敢忘却’的真实注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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